卡費羅

[電影影評]雙面危敵(Enemy)：慾望之鑰

MyScore：7.2 IMDB：6.8

丹尼維勒納夫(Denis Villeneuve)的電影劇本從來都『不簡單』，『戲劇性』之強，可能用『不常見』來形容更為貼切。這類不容易在生活上發生的事情，優點是可讓電影劇情轉折更強烈/更好看，但相對也會減損些許主觀省思(畢竟故事性太懸奇，就無法貼近一般人生活體驗)。『電影』雙面危敵(Enemy,2014)是另一部懸奇故事，除了強烈的影像風格與驚悚樂音之外，電影劇情的起頭與收尾，倒是很清晰地闡述了一個有趣的電影主題…。喜愛導演Denis Villeneuve的，當然應該追本片，喜愛傑克葛倫霍(Jake Gyllenhaal)的，也可以在這部戲裡看到比『私法爭鋒』(Prisoners,2013)更為吃重的演出，至於喜愛梅蘭妮蘿倫(Mélanie Laurent)的朋友，當然更不應該錯過這位法國謬斯的身影。

(以下直接論及劇情，未看電影者請斟酌…。)

電影的命題從開場戲開始…。

第一個畫面，是遠景灰濛的城市，接續的是Jake Gyllenhaal靜坐於車內，母親的答錄機背景音，以及一閃而過的懷孕女體…。第三個畫面開始，Jake Gyllenhaal)與夥伴慢步行走，用鑰匙打開了密室，裡頭是個昏暗/祕密，看起來高級十足的聚會場所，一群中年男性，靜默而貪婪地觀賞高級脫衣舞孃的情慾表演…。灰暗的燈光下，一個個凝望女體的出神臉孔(黑而深邃的空洞眼窩)，形成一種如同『大開眼戒』(Eyes Wide Shut,1999)般的集體情慾出口。接著，一位脫衣舞孃上台，掀開高檔器皿後所爬出的，竟是一隻黑色巨形蜘蛛，蜘蛛在女舞者高跟鞋下游走，伴隨著Jake Gyllenhaal訝異與難以逼視的雙眼…。

這樣的精彩而神祕的開場，乍看之下，似乎與後續故事發展了無關係？但其實未必…。

Jake Gyllenhaal是個歷史系教授(Adam)，有一位漂亮但關係已模式化的女友(Mélanie Laurent)。有一天，偶然從DVD電影裡發現某個配角演員(Anthony)長相與自己極為神似，好奇心驅使下，便開始積極追查這位演員的線索，直到兩人終於碰面…。

電影裡，這是兩個長得極為相似，個性卻迥然不同的人。一個是演員，一位是教授；一個外向，一位內斂；一個衝動，一位謹慎；相同的是，都有個女友，卻不一定擁有穩定的關係，男女間的僵化或猜忌，在愛情中存在著些許不安定的因子…。

於是劇情至此，開始走向較為詭異的發展。

兩個長相神似的男人見了面，不急著探索彼此相似的原因(身世/來歷/血緣)，反而充滿敵意，甚至因為外表/聲音相似的『優勢』，在情慾的誘使/與威勢的逼迫下，或主動/或被動，默默地玩起了換妻遊戲…，企圖填補原本不足的男女關係與肉體慾望…。

觀影至此，其實對劇本有點失望，是一種對故事格局與主題模糊的失落感…。

不過劇情接續發展，直至電影最後一幕，透過鑰匙線索與蜘蛛的出現，我才豁然開朗，理解了原來無形的情慾鎖匙早已被開啟，也才恍然想起，引導Adam進門的大樓管理員，其實與開場一同進入祕室的夥伴正是同一人…。開頭的引子與故事的發展有了連結，原本認定走了偏鋒的劇本，也就有了前後呼應的力量。

也因此，直到電影末了，我才理解，兩個相似的Jake Gyllenhaal臉孔，其實只是懸奇的表象，電影真正的核心，最終仍得回歸到開場的情慾之室。

而真正脆弱不堪的，不在於你強不強大，而是當你手握慾望之鑰時，能夠抵擋的能力還剩幾希…？

也因此，

所謂真正的『Enemy』，到底是那個與你相似之人的『威逼』？

還是潛藏在你心底，默默撩動，難以抗拒的『慾望』呢？

Kafel Chang 卡費羅 2014/10/3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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