卡費羅

[電影影評]花都魅影(Holy Motors)(2012)( Leos Carax)：國王的新衣

MyScore：6.8 IMDB：7.1

大師作品，很少人敢說爛，即使看不懂，也要絞盡腦汁揣摩大師深意，『花都魅影』(Holy Motor,2012)就是這樣的電影，讓人不禁想起『國王的新衣』這樣的童話。   

這部電影以Denis Lavant飾演的主角Oscar為主軸，他在白色加長型禮車內不停地變裝轉換身分。從清晨走出豪宅的企業家，到換裝成乞丐、動作捕捉演員、綠衣怪客、接女兒回家的父親、手風琴演奏手、刀疤殺手、槍傷銀行家、頻死老人、回猩猩家的父親…以及Oscar自己共演了11個角色。所有的轉換都在Holy Motors的車廂內化妝完成，是一份特殊的工作，有專屬司機專責接送，並且從片尾Holy Motor車廠畫面也顯示，整個都市裡也有一堆這樣的演員存在…。

這是一部意象大於邏輯的電影，不少情節完全不合邏輯，也因此觀影者要轉換為奇幻電影角度欣賞，或不拘泥於邏輯細節，重在揣摩導演寓意。在每個角色的變換間，感受導演要傳達給觀影者什麼樣的視覺效果，或期待有什麼新奇的東西會跳出來衝擊我們的觀影經驗。

所以片中刀疤殺手即使反而中刀，倒地於血泊中，回到車廂內擦一擦竟也就沒事了；槍殺銀行家的殺手，被保鑣開了數槍，最後必然毫髮無傷，進行下一角色扮演；綠衣怪客啃食墓園鮮花，咬斷攝影助手手指，綁走美麗的模特兒卻未遭遇任何反抗；深夜回家的父親竟是與猩猩家庭團聚…。如果我們拘泥於邏輯，抗拒影像，基本上就難以進入導演想要表達的異想世界與天馬行空之中了。

而導演想要表達什麼？根據下面金馬影展之導演講堂看來，其實解讀是相當開放的，導演負責拍完狂想電影，解讀的工作就交給觀眾自由發揮。而這部電影對於咱們熟悉以邏輯推理思考的人來說，可真是一道難解的習題。

        當然，我們可以試著將『不同身分轉換』與『人生』結合在一起，透過Denis Lavant扮演的11種身分看到不同角色的縮影與心境的轉換。Oscar每次在加長車廂內梳妝的心情顯得疲累與低迷，走出車廂開始的工作通常也沒有什麼高昂的情緒，人生如戲，戲如人生，也許在最後一首”Revivre”(“再活一次”)歌詞裡頭可以多少傳達出Oscar心境，也可解答部分本片主題，而在巴黎這個美麗的城市還有多少Holy Motors裡的寂寞靈魂，不停滾動出寂寥的人生？

導演似乎也隱喻著Actor或Movie Maker的信念危機，如同Oscar在車廂內與男人的對話中提到：『攝影機以前很大，而今越來越小』的懷舊心情、『演員演繹之美的初衷』以及『如果觀眾不再看呢？』的擔憂，再反映到片頭沉沉睡去的觀眾，也是一種有趣的對比。片頭中旅館房間走到劇場二樓的旅客由導演親自演出，而戲院那頭向鏡頭走動的黑鬥犬則拍得威壓感十足，那陣海鷗鳴叫與小女孩顧盼影像也是驚鴻一瞥，至於意義呢？恐怕只有導演知道了。

Leos Carax的影像其實處理得不錯，巴黎夜景在他的鏡頭裡相當具有美感，無論一般鏡頭/綠光效果(或紅外線效果)/或類似油畫的視覺效果皆有使用，巴黎鐵塔/凱旋門…等建築物也有出現，去過巴黎的朋友應該比我更有感覺。其它如影像擷取演員身上的螢光搭配跑步機的背景影像，或者男女演員交媾，人與猩猩團圓畫面，也都有視覺上的奇特之處。最有趣的影像應該是刀疤殺手反而被殺倒地時，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人同時躺於血泊上時反而成了黑色幽默。令人難忘的是綠衣怪客的怪異，對比模特兒的女神氣息，以及短褲攝影師的神經質疊字用法：『Beauty~Beauty~Beauty』、『Weird~Weird~Weird』、『God~God~God』，都成為這部電影除了主題外，讓人印象深刻的地方。

        當然，平凡如我，不具慧根，只能撿拾大師留下來的遍地落葉，至於這位Leos Carax國王，這次又穿上了什麼樣的新衣？

        不要問我，恐怕只有導演自己知道吧！ 

Kafel Chang 卡費羅 2013/03/05

Let my baby Ride (手風琴演奏曲)

"Revivre"-Gérard Manse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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